【铁虫】酸碱试剂（上）
鸽了好久鸭(°ー°〃)
最近看朋友 @yi 更文好勤快，又处在只想摸鱼的Deadline前，从文件夹翻出来一篇脑洞填上
短篇，普通人AU，科学家X天才少年，小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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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Peter会羡慕那些艺术学院的同学。他们可以用纽约植物园里花朵一样的方式——种类繁多，罗曼蒂克，明艳动人——来对恋人表达爱意。午后面纱般层层叠叠的颜料涂抹出甜蜜眼眸，排列缱绻的词句写下情书，提琴演奏婉转告白。而他所擅长的是数学、化学、物理……这些听起来就枯燥至极复杂至极的科目。如果说前者闻起来是玫瑰、葡萄酒和亚麻纸信封的气味，那么他则是酸碱试剂和金属螺丝刀的奇怪组合。
然而后来，当他遇见Tony，从男人的学生，到Stark工业的实习总裁助理，直至成为他的恋人，在整段与Tony有关的人生中，他从未感到如此幸运过，关于自己在科学上表现出的天赋与智商。
某次他曾经对Tony提起过这个听起来有些奇怪的想法，男人从实验台后抬起那双Peter一直认为应该被永远保存在洛可可画卷里的眼睛，停下手头的活，略微思索了一下。
“Well，酸碱试剂……那么你应该是介于杏子酱和黄玫瑰之间的颜色。”
“可可粉的PH值是5.0～5.8，kid，你是巧克力的味道。”
谁说科学家没有浪漫细胞呢。被撩拨得晕乎乎的少年低下头装作解决难题来掩藏害羞的情绪，竖起的大部头学术理论著作漏出了泛红的耳朵。往常条理清晰的公式全在眼前跑来跑去，他听见Tony带着气流尾音的一声轻笑，决定明天的早餐要自制鲜花吐司配巧克力酱。
他还记得第一次遇见Tony的情形，那是他到那时为止的人生中最希望自己是个艺术家的时候。仲夏，在纽约某个私人庄园一样的地方举办的大学夏令营，Peter因为熬夜运算他的论文里的一处问题而睡到下午两点，挣扎着从宿舍的冷气中出门，走到暴烈的太阳下，本想偷偷摸摸溜进用作教室的房间，却在路过大花园时看见一群同学聚集在草坪上。他们中间围着一个男人，在炎热难耐的天气下依旧穿着笔挺的西装，领结整齐地靠在雪白的衬衫上。
其他人都背对着悄悄摸摸的Peter，只有那个男人完整地捕捉到大男孩从没睡醒的迷糊到被眼前发生的事情惊醒的全过程——考勤算在夏令营成绩里的一部分，而夏令营的成绩又和学年优秀奖加分项挂钩。Tony原本是想和Peter开个玩笑的，朝他吹个口哨，让所有人——包括领队老师也注意到这个迟到的学生。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男孩望向他的那一刻，他只是朝他眨了一下眼睛，用只有他们之间能发现的方式。
而事实是，Peter是被Tony，而不是什么他毫不在意、乱七八糟的优秀奖惊醒的。男人的眼睛在过于明亮的阳光下流淌着蜜糖一般的光泽，树叶恰好在那张漂亮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熟透的樱桃坠落在他的肩膀上，无声无息，又盛大炽烈。Tony对自己眨眼的时候，Peter下意识地看向他背后的果树，却忍不住用余光偷偷瞄他。
那天Peter就站在离人群稍远的地方听完了Tony的“户外课堂”。他知道了这就是为他们大学的许多活动，包括这个学术夏令营提供资金和技术支持的大Boss，MIT的荣誉校友，赫赫有名的Stark集团的总裁Tony Stark；同时也是Peter订阅的物理期刊上定期出现署名的论文作者，陪伴着他度过了漫长又孤单的童年与少年时期的科学家之一。他来这里给大学生们做演讲，为了激励这些才华横溢的未来希望们投身于他们所热爱的一切，并且让他们知道，会有Stark集团做他们最坚固的支柱。只要他们和他们的点子足够优秀，就不必担忧经费的问题。 当然，除了这些，还有非常实际的一件事：在综合个人成绩、教师评价和专业人士的意见后，最拔尖的几位学生将会得到一份奖励，包括不菲的奖金和Stark集团的工作机会。
在那之前，Peter对夏令营和它附加的所有东西其实都并不太感兴趣——事实上是May逼迫他来的。她认为正常的青少年在暑假应该多参加一些同龄人的活动，而不是像Peter以前干的那些，闷头在差不多被改成了实验室的卧室里捣鼓着随时会爆炸或着火的科学实验（虽然Peter在第一次意外后就配备了整套应急灭火设施——他用到它的频率太高了），或者在通宵图书馆把脑袋埋进厚厚的学术著作里，然后在键盘上敲出一篇又一篇满是新奇想法的论文。而Peter为数不多的几项爱好，要么是去Ned家拼乐高，看很老很老的科幻电影，这已经是他最正常的课余活动了。May曾经抓到过几次Peter，在男孩干一些奇怪的事情时，而她相信那不过是冰山一角。包括和Delmar熟食杂货店的老板混在一起，为了练习西语和学习怎么做五号套餐中的酸黄瓜——虽然最后他也没有成功获得Delmar先生的菜谱。
或许是因为当时的夏日午后过于明媚，或许是因为Tony是他从小到大崇拜的偶像，而他竟然亲眼见到了他，又或许只是因为那双光影流转的眼睛，Peter第一次愿意从他自己的小世界中抬起头看一看。莎士比亚说过，爱是盲目的，然而于他而言，似乎刚好相反。十几年来，他一直不太介意做人群中灰迷迷的背景，也不介意把自己局限在他和May的小家、学校与其他无人知晓的秘密基地（图书馆鲜有人造访的旧化学期刊区、电子垃圾场，诸如此类）里，因为于他而言，宇宙的奥义都已经将它们自己慷慨地呈现在那些公式中，而乐趣则在乐高和机械物件里等待他去寻找。
但是那个人……THE Tony Stark，他的出现，让Peter开始竟然有些不甘心再默默无闻地被他像看待所有青少年一样对待。
没有见过太阳之时，万物都是相同地运转。可如今，Peter看到了他的太阳，太阳把他的孤独照耀得更加荒凉。
他觉得自己不想继续当尘埃了。再不济，他也要成为一颗星星，纵然依旧遥远，那微弱的光芒或许有一天终于能够吸引到Tony的目光。
那个明晃晃的下午之后，Peter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见过Tony。但他并没有为此烦恼。夏令营不过是Stark集团旗下无数个项目之一，跟其他能够带来实际收益的大手笔相比，这不过是充当门面的慈善事业而已。Tony能够抽出时间来，作为一个偶像、一个榜样来到这里见他们一面，已经是莫大的激励了。
起码，Peter知道自己现在要做些什么了，不仅仅是探索科学、造福人类等等他从前奉为人生圭臬的远大目标，而是他私人的小愿望。先从拿到终极奖励开始，实行起来的难度似乎并不大——最起码Peter一开始是这么认为的。直到他发现，如果要达到那份能进入Stark集团的奖励的标准，事情并不只是埋头实验室和文献室做研究那么简单。要遵守这里的考勤作息表，要和导师见面商讨报告，要考虑方案投入生产的可行性、规模、成本、社会效益和可能的负面影响……一堆堆Peter从来没有想过却切实存在的规则，决定着天才们的成果如何安全平稳地融入到社会的运行之中。
这大概就是仗义行侠和真正的英雄之间的区别吧。Peter又一次抱着厚厚一叠的资料和论文从教授的办公室出来，一整天以来好不容易放空下来的大脑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着。书呆子和真正的科学家、企业家，他和Tony之间的距离……在忙得晕头转向的几天后，他甚至有些灰心丧气地想到，如果自己是某个明艳动人的模特，风韵独具的演员，或者仅仅是一个Tony一夜风流时会选择的对象，接近Tony都会比现在简单一百万倍。这些他过去十几年引以为傲的才智，似乎比起Tony来都变得无足轻重。
Peter沮丧地在回到宿舍的路上把这些他清楚缘由——爱和崇拜使人低入尘埃——却不可抑制的情绪消化完了。还有大半个夜晚等着他去完善他的报告呢。
七月末的时候，夏令营即将结束，Peter的研究项目也在理论层面上差不多完成了。他对自己的成果相当满意，即使够不到标准（毕竟参加的都是全美国顶尖大学的顶尖学生），这一个月的努力于他而言也是很棒的收获。何况他有足够的自信能够获得那一份梦寐以求的奖励。
然而Peter没想到它来得这么快，并且是以一种他从没有到想过、也不敢想的方式到来的，发生概率堪比被基因改造过的怪物袭击而获得神奇超能力的事件。
这次夏令营的最后一天将用总结典礼、自助野餐和整晚的狂欢派对度过。而后，Peter就要回到他平凡又普通的、被May时刻担忧并嫌弃着的生活里去了。告别日的前一天，他接到MIT带队教授的通知，让他来总管理室一趟。Peter以为是给点专业意见或者安排开学后的相关事宜（经过大半个月的勤奋请教，他已经和那些欣赏他的老师们混得相当熟了），于是就穿着geek专属的“the physics is theoretical but the fun is real”印画T恤和牛仔裤踩着滑板去了。
直到他打开门、摘下耳机和笑眯眯的教授打完招呼后，才发现另一个人坐在会客用的那张沙发上。那一刻，Peter感觉时间突然失去了真实感，仿佛突然倒退到Tony看过他一眼的下午，又好像所有的时空画面都叠加起来：十岁的时候第一次读了Tony的文章后四处拾捡材料拼搭出的迷你反应堆模型，独自坐车去参观Stark的科技展览会，收集报导Tony Stark做出的杰出贡献的剪报……Peter曾经从灵魂之上无限渴望地憧憬着、贴近着、追逐着的人，如今有了一个耀眼又温柔的形象，并且此刻实体化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Peter的喉咙发紧，问候语堵在里面出不来。THE Tony Stark从沙发上站起来，像那天那样对他眨了一下眼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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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坑会慢慢填(つ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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